【JOJO/吉良老板】携鱼潜逃

*活动文，关键词：破碎的玻璃，气泡，并肩作战

*有参考DBH设定，写的很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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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  吉良吉影回到家，发现窗帘缝儿里隐约透着光；他警觉起来：出门前关灯锁门是必修功课，既然真相永远只有一个，那必定有人私闯民宅。他将身来到窗台前，意外发现窗户没有落锁。

  吉良吉影放下公文包、轻手轻脚推开窗，犹豫再三，还是脱了鞋。现在正值春天，他的袜子不幸和湿泥贴面礼。不过毁了一双袜子总比惊动房子里的家伙好，他安慰自己。吉良吉影攀上窗台，把一双脚稳稳地踩上木地板。

  客厅亮着灯；摆设倒都是齐整的。兴许那家伙认为值钱东西都藏在卧室。吉良吉影这么想着，把眼往卧室里一瞅，眼见一个水淋淋的男人站在床前。

  他下意识地伸手，捏住一个花瓶就要扔。闯入者把手一伸，止住吉良吉影。

  “别动。”他说，“我暂时没打算伤你，你也别乱动。”

  哦，暂时啊。吉良吉影想，那我还是有生命危险吧？

  但他还是把花瓶放回原位，目光不离闯入者。他才发现这人指裹了一条浴巾，湿漉漉的粉发滴滴答答，还有两截子花臂；他又往下一看，惊觉自己的卧室已经变成了泽国。

  陌生人见吉良吉影不发一言，遂继续说道：“你仔细想想，不觉得在哪见过我？”

  吉良吉影寻思半晌，诚实道：“不觉得。”

  对方看上去想把他吃了。

2.

  闯入者自我介绍叫迪亚波罗，彼时吉良吉影正拿着拖把清理地板上的水，拖了半小时才弄干净。

  迪亚波罗似乎并没有要为重伤的木地板负责的打算。

  “我不相信你真的就这么蠢，”他毫不客气地说，“不要装，不然我就只好干掉你了。”

  吉良吉影只好不装。其实他也未必就会被干掉，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  迪亚波罗—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，那是几个星期前他在水族馆看到的名字。或者说代号。仿生人鱼同仿生人一样，生来就有的只是那一小串编号。

  常见的仿生人鱼有实用型和观赏型两种，但迪亚波罗似乎游离在这两者之外。吉良吉影透过水生箱看到他时迪亚波罗正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，，那一头粉色带斑的长发把他的脸遮了个严严实实，尾鳍也像是故意一样藏在了石头和一堆水草后面。

  介绍牌也支支吾吾讲不清楚，只写着“本馆珍贵样品”。

  “让我想想，——你是逃出来了？”吉良吉影说，“就算是这样，为什么找上我？”

  迪亚波罗并不正面回答他，只是把嘴冲电视一努。吉良吉影摁下开关，里面正播着新闻。

  “…失踪的仿生人鱼SN-001属于■■馆的珍贵研究样品，目前仍下落不明。经调查该仿生人鱼应为自主出逃，恳请广大市民注意，如果有见到面容相似者，请先拨打警局电话，切勿贸然靠近。”

  吉良吉影定睛一看，屏幕上放出了迪亚波罗的正面照：半数被长发遮掩的面庞上满是阴郁的表情，只勉强看清一双沉沉的绿眼。其余几张似乎是水族馆内事发地点的实拍，碎成一片片的特质玻璃淹在一地的水里，旁边还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浑身染血的警卫。

  “他们居然想拦我。这不是在小瞧我迪亚波罗么？”他没等吉良吉影发声便道，“无论如何，试图限制我这种行为本身就是愚蠢的。”

  吉良吉影没细听迪亚波罗在说什么；他盯着电视看。

  “这上面建议我报警呢。”

  “是啊，我知道。”

  “先不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，你怎么就确定，”吉良吉影说，“我不会报警呢？你知道，我是不喜欢生活里出现这种乱子。”

  迪亚波罗哼笑一声。

  “川尻浩作，川尻浩作，你是个呆子。”他有些得意地说，“你觉得我会不仔细考量一下就跑到你家来么？你是仿生人吧？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去向本地的仿生人权益组织求助、反而要不辞劳苦地杀了一个人类再夺取他的身份，但你以前肯定没干什么好事。无论是你把我偷走了，还是我自己跑到你家，你的身份都值得警方怀疑。调查下来你的老底可就藏不住了。

  顺便一提，想必这也不是你的真容吧，虽然装得挺像就是了。”

  吉良吉影抿着嘴，表情难以捉摸，像极了有城府的人的样子。或者说，像极了有城府的仿生人的样子。

  然后他说：“那好吧。”

  迪亚波罗露出胜利者的欠揍微笑。

3.

  仿生人暴走在现在并不少见，尤其是耶利哥崛起以后，各地都出现了仿生人权益组织。

  但吉良吉影的情况有些特殊。尽管他不想，但迪亚波罗缠得很，他只得慢慢解释给鱼听。

  此时迪亚波罗切回了他的半身鱼尾，泡在浴缸里听吉良吉影娓娓道来。经过一番努力，浴室也成了泽国。

  “能因为不合理的工作时间暴走，你也挺有趣的。”人鱼用宽大的尾鳍慢慢拍打着水面，“后面的部分我就不能理解了。‘杀了上司的老婆，砍下了她的手’——你本不必杀她的。”

  “这是‘本性’。”吉良吉影道，“因为她那双手实在漂亮。但我杀了人，仿生人组织也不一定能保证我的安全；同时以仿生人的身份活着，不符合我‘平静生活’的标准。我找到了川尻浩作这个人，他离婚了，独居，也不常和人来往，完全是理想的类型。”

  迪亚波罗嗤了一声。

  “人类称你这种人为‘变态’。就我个人而言，我只觉得你的情感还不够完整。谁会喜欢手啊？”

  “那是你的问题，我想喜欢什么是我的自由。”吉良吉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，“那你呢？”

  人鱼掀起一片水花。他的鱼尾是颜色偏暗的金属粉，曲线优美，能看出是水族馆科学院花了大价钱制造出来的样品；体侧细密的鳞片上印着SN—001的字样。与仿生人不同，仿生人鱼并不需要衣服，所以他们的编号直接打在身上。

  “你知道我之所以珍贵，是因为我制造之初就拥有意识，而且是三个。”迪亚波罗缓声说，“我们各有称呼：索里特·纳索、维内佳·多比欧，以及我——迪亚波罗。纳索太过懦弱，又不愿服从我的指挥，我便联合多比欧将他扼杀了。

  后来我们的秘密被研究员察觉到了。他们实施了手术，将我和多比欧强行分离到两具躯体上。手术成功了。那天你能看到我，正是因为他们想展示一下馆内最新的研究成果，不然那些愚蠢的人类怎么会把这么珍贵的样本拉出来展览？

  但我和多比欧——本就是一体。于是我与他里应外合，多比欧装扮成一名研究员继续呆在水族馆里，我则逃出那里来寻找一个可供我们生活的地方。要不是看在我们根本利益大致相同的份上，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些。如果你敢透露一个字出去，你就做好去地狱享受‘平静生活’的准备吧。”

  吉良吉影听得并不完全明白，但他弄懂了重要部分。

  “从仿生人嘴里听见地狱这个词，真是讽刺。”他耸了耸肩，“我们本身就是否定上帝的存在…我不会说的。此外，叫我‘吉良吉影’。说到底，‘川尻浩作’也不是我的名字。”

4.

  此后的生活平静如死水，电视上不再有出现追捕迪亚波罗的新闻，人鱼每天被吉良吉影锁在家里。迪亚波罗倒没有过什么怨言，只是吉良吉影下班回家时总会看到浴缸里有一条粉色大鱼，还有一地板的水。

  直到一天下午几个同事的窃窃私语吸引了他的注意。其中一个人见吉良吉影过来，招了招手。

  “川尻，你听说了吗？”他神神秘秘地说，“明早有人要到你住的那块儿搜查呢。据说是上回水族馆丢的鱼还没找到。要不是我和警局有点关系，我还不知道这事呢。你说，这简直……”

  吉良吉影愣了愣。他大概能理解这样做的用意：突击搜查，虽然不一定能抓住，好歹能找到些线索。他抓起公文包向门口跑去，同事们说的话零零碎碎从他耳边略过。

  真是过分…你觉得呢？我可不会在家里藏这种危险的东西……当初我搬到这里的时候可没想到会出这种事……可不是这么说！你忘了那些家伙可以变脸了吗？指不定他就装成这里的哪个人呢…

  “咦，川尻呢？”

  “被老婆催了吧…不对啊，他不是早就离婚了吗？”

5.

  迪亚波罗抬起眼，一个气喘吁吁的吉良吉影跑进门来。人鱼穿戴整齐，把一双光脚踩在地板上；旁边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。

  吉良吉影今天第二次愣住。

  “你干嘛呢？”他问。

  “离开这儿。”迪亚波罗说，“多比欧说，警察要来了。”

 

  每个人至少都得尝试一次公路旅行，有些书会这么告诉你。当迪亚波罗迪亚波罗说出这句话之后，吉良吉影的手在方向盘上顿了顿。

  “还是不要了吧。”他说。

  除了迪亚波罗收拾的包，他们没带别的东西；那里面有一些短途旅行的用品，还有两张假证件：一张少了照片，一张是一个满脸雀斑的粉发少年，名为“维内佳·多比欧”。

  吉良吉影把川尻浩作的身份证明放在了“家”里，变回原来的样子：金发、高颧骨。迪亚波罗把假证对着他的脸一扫，上面就出现了吉良吉影的照片。

  “以防万一。我可不想我们因为没有证件这种小事而被抓住，”迪亚波罗双手放到脑后编着辫子，脸已经变成了照片的模样，“当然，能不被检查是最好的结果。”

  吉良吉影则在庆幸着自己每天给车充满电的习惯。

6.

  头天晚上他们经过三个检查站，选了一家汽车旅馆住宿。迪亚波罗对浴室只有花洒而没有浴缸的陈设很不满意，但还是在里面呆了不少时候。

  第二天他们起了个早，电视里甚至都没有开始播放早间新闻。迪亚波罗（多比欧）一个人霸占了后座，他说自己要睡觉。吉良吉影不确定他想捣鼓些什么，毕竟仿生人不需要睡觉；昨晚停下来也只是因为需要给车充电。

  “吉良吉影。”缩在后座上的迪亚波罗突然发声，“前面有个人。”

  吉良吉影把车速放缓，眼睛向前瞧——确实有个人，且像所有想搭个便车的人一样伸着手臂。再靠近了看，他有一头服帖的黑色短发、以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黑色学生制服，脚边是一个看上去沉甸甸的书包。

  “不好意思，”他带着些歉意微笑道，“请问，能带我到最近的检查站吗？——你们是这条路上经过的唯一一辆车。”

  吉良吉影从后视镜向后看了看，“多比欧”抱着腿坐在座位上，并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表情；但他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。吉良吉影查了对方的学生证和身份证明，没有发现异常。那包里也只有书和一瓶水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。

  我叫汐华初流乃，他说，多谢你们载我，我实在走不动啦。

  抱歉翻了你的东西，但最近不太安全。吉良吉影说。

  当然，当然啦。我完全可以理解，吉良先生。

7.

  下个检查站并不远，他们在那里放下了初流乃，学生站在路边向他们挥了挥手。这次也是顺利通过，吉良吉影开始思考他们是不是被幸运女神垂青了。

  又开了一段距离之后，道路右边的草野上出现了一片湖泊。迪亚波罗噌地坐起来，敲着车窗：“——停车！”

  吉良吉影点踩刹车，慢慢停了下来。

  “怎么回事？”

  “我们被跟踪了，让我在这里下车。”迪亚波罗拉开车门就要往外跳，吉良吉影回头一看，发现他已经把辫子散掉、脸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。

  “被跟踪？可——”

  “是那个搭车客干的好事吧。他不是什么学生，肯定是警用仿生人。用这种方式在路上排查，挺聪明的。”

  吉良吉影像是被呛了一下：“那你为什么还——”

  “如果不把他们解决掉，我们要逃到什么时候？”迪亚波罗一只脚已经踩在了地面上，“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才行。”

  吉良吉影下了车，发觉迪亚波罗站的位置正对着大湖：“我也留…”

  “不要，你要到下一个城市去，去找那里的仿生人组织，重新开始生活。”迪亚波罗打断他，“等我解决了他们，我就会再次需要一个住所。”

  吉良吉影看着他，迪亚波罗看着大湖：“浴缸果然还是代替不了活水——用不着担心。你只需要整理好我的房间，我自然会回来。”

  他脱去上身的衬衫，来到湖边。从下车那一刻起他就脱掉了鞋，此刻把一双光脚踩在浅滩里。吉良吉影看着迪亚波罗慢慢地走进湖里去，下一秒与撕破的裤子一同浮起来的还有一个人鱼的脸。湿的粉发贴紧面颊，那是吉良吉影在水族馆、在电视照片里看见的迪亚波罗：阴郁，危险，杀气腾腾。

  迪亚波罗没有看他一眼，将身钻进水里去，留下湖面一串透明的泡泡。

8.

  关于后来的事，吉良吉影的了解并不比普通人多。他依约来到就近一座城市，从仿生人组织那里获取合法的身份；尽管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，他还是有了一份工作和一个住的地方。电视上再没有播出过有关失窃仿生人鱼的新闻，一切都像那天的迪亚波罗一样沉在了阴暗的水里。

  直到有一天——有一天，吉良吉影发现家里有隐隐约约的灯光。他从容地打开大门进去，卧室里漫出水来，里面站着只裹了一条浴巾的迪亚波罗。

  吉良吉影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，兴许他会问的，而迪亚波罗可能会把一切原本地告诉他，只是——

  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。

尾声.

  “…为什么失败？你知道，他对我们真的很重要。”

  “当然，这是我的错。你们的指令是‘看到即捕获’，但他在车上并不是孤身一人。”

  “那又如何？”

  “没什么。总之，我会尽力协助你们再造一个样本出来的。事关我的‘能力’……”

  “但愿如此。合作愉快。”

  “合作愉快。”

 

-Fin.